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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攝影日期:2013-04-07

  • 光圈、快門:ƒ/8.0 0.6s

  • 相機、鏡頭:Nikon D90+Tokina 12-24

這張照片是在老梅瀑布上頭的一個角落拍的,要站上這裡有點小小的困難,首先這裡的水有點深,從小水瀑落下的強勁水流被水面上的泡沫隱藏在底下看不見,然後再從兩邊的溪石間衝出,豁然開朗的奔流之勢,坦蕩蕩的在我的腳下鋪展開來,碎成無數的雪白水花,像一朵怒放的花朵。

這次我故意揹著重重的背包走進溪中,把腳踩在溪中石頭間,讓背包的重量往下壓,讓雙腳抵住石頭,這樣我才不會被水沖走。背包的重量只有這個時候才能證明除了累贅外,它還是有正面的功用。不過,三腳架幾乎已經是撐不住的狀態了,所以這張正面對決的照片只能速戰速決,曝光時間要短,按下快門,黑卡快遮兩下就要完成,不能拖快門時間,曝光時間長了,腳架會受水流影響而晃動。

春天天氣的變化跟翻臉一樣快,幾天一變,一變就差了個十來度。不過還好只有溫度降低而已,並沒有下雨。因此,即使是遇上寒流,還是可以來溪邊拍溪的。可是,話說回來,寒流不窩在家裡,還特地跑來溪邊潦水,這到底是中了什麼樣的毒呢?

溪流攝影之毒引發的症狀其實還有點嚴重,徵兆之一就是常常會想要回到溪邊。可是這卻讓我聯想到不應該在溪石上徘徊的螳螂之所以會在溪邊,完全是因為受了寄生的鐵線蟲所控制(太恐怖了)。

如果不是被寄生(我真的沒有),那麼我想我應該是骨子裡就真的是溪歡流吧。很難確切的清楚溪流從什麼時候就已經溜進了我的生命裡。但或許真的就是幾年前,突然轉身下橋,踏進溪中的那一瞬間喚醒了血液裡想要回到山林溪流的因子。一趟又一趟,一年又一年,漸漸的,這股渴望已經完全附著在我流動的血液之中,並且有了黏度和執著,於是不管什麼時候,不管過了多久,我都再會回來這裡。

我對溪流攝影的認真程度比我做過的其他事情都還要更認真。可是我卻難以對他人說明這件事的前因後果,因為我也不太清楚為何會對溪流攝影有如此的強烈的狂熱。因為說不清,也搞不懂,腦海轉來轉去的只有一堆敷衍性的答案,但,都不是最真的那個。我把還沒想的很透徹的答案放在思緒深處以免跟那些胡謅的說法混在一起。

第一次寫完這個攝影集時,我曾經很天真的投了稿,也得到了回覆。出版社編輯建議我把照片刪減到二、三十張就好,再帶幾位雜誌裡常出現的攝影師去溪裡走走,最後也許可以合手改寫成初學者喜愛的攝影攻略。編輯的角度是出一本有人會掏錢買的攻略,但那不是我想做的事。於是,我知道出書這件事一輩子與我無緣了。

之後幾年裡,我刪減很多拍溪的小技巧與器材的應用,改以意義的追尋做為探索的核心,以自傳式的寫法來回憶這段歷程對我自己的當時與現在的影響,並且投入更多的心力來完成後期的書寫階段,只不過我仍不確定自己所追尋的是否與真正的意義有關連,這讓我感到焦慮。書寫期間,我看到一本影響我很深的書《過你的第二人生》,有段話:

你在追尋的這個事實,就表示那樣東西確實存在...投入這場遊戲,不要輕言放棄。

這攝影集從照片開始,一直到文字的完成,正是我如同朝聖之旅般的過程所揉捻而成的產物,所以,我應該可以認定自己追尋的是有意義的事情吧...(突然覺得有點心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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