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攝影日期:2012-02-05
光圈、快門:ƒ/20.0 1.6s
相機、鏡頭:Nikon D70s+Sigma 17-50
拍到峽谷入口的斜光後,我爬下巨石堆。走沒幾步,馬上就遇到阻礙了,狂吼的溪流再度擋在我的去路。我站在溪前,心裡七上八下,因為這趟路,我已經花了比平常還多兩倍的時間才來到這裡,我擔心會錯過黃峽谷斜光出現的時間。但是按照眼前的情況看來,別說進去等斜光,光是過溪都已經是個大的問題了,今天要想涉水強渡好像是不太可能的。
我左看右找,就是看不出容易渡溪的點。突然間,我在山坡上的雜草叢裡看到了一截枯樹幹,比大腿還粗,長度大約一米半左右,髒兮兮的躺在腐葉堆中。接著,在不知道是否可行的情況下,我把這隻重的要死的樹幹給弄了出來,拖著、拉著繞過巨大的溪石才來到了溪畔。休息了好幾分鐘後,我才又有力氣將樹幹給立了起來。會將樹幹立起來,是為了將它推倒,讓樹幹橫跨過激流。當我放手後,樹幹穩穩的卡進溪石之間的縫隙裡,成了臨時的獨木橋。這一刻,我太得意了,我真的為這個好主意感到自豪。
可是腳踩上去的那瞬間,我想我應該要把「好主意」這三個字收回來了。「怎會這麼滑?這樹幹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溪水沖掉了掉樹幹上的汙泥。這下子,我才真的看清楚這是九芎樹,它的樹幹以光滑堅硬著稱,日文人說的「猿滑」就是這種樹,連靈活的猴子跳上去都會滑下來,突然間,覺的這是一個很好笑的畫面。抱著猴子就要滑落水中的膽顫心情,我一步一步慢慢的踩在被溪水漫過的樹幹上,還好溯溪鞋底有釘子,我才順利的過了湍急的溪。
成功過溪之後,我心中浮現了異常喜悅的情緒。我覺得,一個人在荒郊野外溯溪時,常常憑藉的都是一股愚蠢的勇氣,但事實上,它並不可靠。
繼續往前走,到了深潭,只覺得今天水量又更滿也更深了。深潭像護城河般的擋在我的眼前,將黃金峽谷隔在險境的另一端,讓人難以接近。再度抱著大不了滑入冰水的覺悟,我跨過溪石,爬上了黃金峽谷。
當我從深潭的溪石下探出身,踏上黃金峽谷的那一刻,我終於又再次見到金燦燦的斜光。去年五月的到訪,只等到了細絲般忽隱忽現的微弱斜光,那時我還我嫌溪神太小氣。
陽光在峽谷撲上了一層亮晶晶的粉,這樣的光芒只要見過一次,就會讓人深深的落入記憶與幻想的陷阱之中,再也擺脫不掉。於是,我才知道在數不清的惦念中,每年的這個季節,我與峽谷的斜光之間已經早有了不見不散的神祕約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