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攝影日期:2012-12-15
光圈、快門:ƒ/11.0 3s
相機、鏡頭:Nikon D90+Tokina 12-24
溪中,看到這個畫面,我有了一個想像。夏、秋的某一天,颱風的氣流闖進了峽谷裡,暴風就像憤怒的惡靈,張開雙手準備摧毀峽谷裡的一切,生根在山壁上的大樹禁不住狂暴的風勢,硬生生地被連根拔起與崩坍的土石一起落入溪中。溪裡的大樹還有生命,樹皮依舊濕潤、樹葉依然青蔥,橫陳於空氣中的樹根依舊緊緊的抓住最後一把懸在半空中的土壤,然而,它正漸漸的枯竭著...
漫漫的長夜中只剩下無盡溫柔的溪水聲陪伴著它最後的靈魂,就這樣過了幾週之後,它已經疲憊不堪了,失根的樹發出低沉的呼吸聲,它的氣血將盡,它的脈搏,它的心跳在一次又一次的掙扎中越來越微弱。直到第二次月圓的那個晚上,懸在滿天星斗之中的月兒輕輕的吻了失根的大樹,它微微的張開嘴巴,吐出了最後一口氣,如游絲般消失在峽谷的黑夜之中,再也不動了。歷經過數不清的大風大雨,它終於又完成了一次輪迴,它的靈魂再次歸向它初生發芽的峽谷裡。
可是如果拿掉想像的部分,這棵樹不過只是跟其他倒落的樹一樣,泡在水中,慢慢的腐朽。之後的幾次到訪,我總是看見這棵倒樹在樹皮上冒出新的嫩芽來,好像劫後再生的樣子,但是,最後它終究還是枯死了。每次颱風過後,峽谷總是一再的受傷,那種痛楚有時是隱隱做痛的痛,但是有時是利刀刻裂筋骨般無可承受的痛。幾個月後,幼嫩的小草可能會從停止崩塌的地方冒頭出來,然後峽谷又開始了一段漫長的療傷過程,慢慢的,一點一點的。也許其中幾株不太一樣的小草會長成樹苗,穩固的生根在山壁上,幾十年後又成了大樹,撫平遍體麟傷的峽谷。